祖 国

如此赤裸的鸟儿
被投入如此赤裸的天空

如此赤裸的天空
鼓舞起如此赤裸的太阳

我们在恐怖中——

呵,鸟儿痛失羽毛
太阳痛失光芒

我们在可怕的黑暗中……
我们在可怕的飞翔中……

2000.7.25

 

千年一九九七

鸽子踏响红瓦
少女的赤脚被烫着了
来自罗马的军队
也来自北京。

商旅围困千年
解放的骆驼用白骨呼应
白骨,铮铮作响的
还有今夜不眠的群星。

自由,这大地上的露珠
在饥儿的鼻翼颤动
又在颠覆中危险地消失:
他们要长大——轰赶虚无!

1997.6.20

 

对告别的执行

脚与站立之间,倒下了
召唤的手臂——
我们每一次的身体
又一次被野蛮地抽象。

站立与前进之间,迈步
已成为飞逝的过去:
城邦呵,光和影,明和暗
是和非,行者用身体正疯狂廓清。

前进与道路之间,到处是
方向的丧失——
我们每一次的生命
在丧失中回归或抵达,浑然不觉。

道路与目的地之间,仅剩、仅剩
无穷尽的腿、无意义的摆荡
我们是静止的、剧烈的——

这是对告别的执行
这是执行中的告别
有些本质低头不语,有些,随风飘零。

2000.3.7

 

“鹰不是白云里的寄宿生”

鹰不是白云里的寄宿生
而我可能是,也还优秀。

大地被时间裁成课本
鹰偶尔才翻动它
我终生在读。

新娘在空中飞来飞去
她裁取了鹰的翅膀。

当我成为校长,满是眼泪,不是威严
柔软的闪电写字,并委地

哦,鹰不是白云里的寄宿生,我枉执教鞭。

1999.6.2

 

无 题

战书与降书之间
正是辽阔的国土
祖国,也许就这样展开双翼。

当一个幻影抵达火星
而不是胃镜或太空探测器……
当另一个幻影正接近北京
而不是打地心冒起的幽浮……

流浪的国土
在白云里迷途。

当宇宙被两个幻影所左右
而不是言情作家的描绘……
当两个幻影有些害羞地重迭在一起
而不是众少年的欢呼……

但我看到无尽的战书把国土紧裹
降书在白云里被漂洗得如此洁净
祖国,必须降落。

他满是手指
她却五官皆无
你敢于为宗教而写作
默祷的众少年现身在黑暗中。

流浪的祖国
土地测量员并不迈步,从身体里放下带罪的轮子。

1997.7.5—7.6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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